【摘要】南疆地區塔吉克族傳統民間音樂中調式音階以帶類似于“潤音”的變化音的七聲音階為主，受到了古龜茲樂、南疆地區維吾爾族音樂、及波斯—阿拉伯音樂的影響。
【關鍵詞】調式音階;“潤音”;七聲音階
我國境內的塔吉克族主要聚居于新疆南疆地區東南部邊境塔吉克族自治縣。該地曾是我國古代“絲綢之路”的要沖，音樂文化曾受古代龜茲音樂的影響、南疆地區維吾爾族音樂的影響、及波斯—阿拉伯音樂的影響。塔吉克民間音樂包括民間歌曲與宗教音樂兩類。[1]塔吉克族民間常使用比較原始又古老的反復樂段結構，節拍上，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的常用節拍當7/8拍及5/8拍，在其他國家及地區的音樂中極其罕見。旋律上，由于受到波斯——阿拉伯音樂體系的影響，旋律以級進為主，樂句起伏不超過一個八度。本文著重分析研究最能展現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特色的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中的調式音階，并在下文闡述。
一、多種音樂文化影響的塔吉克民間特色的調式音階
由于塔吉克族受到了多種音樂文化的影響，充分了解與之相關的歷史文化，能對音樂作品調式音階的運用擁有更深層次的理解。調式音階是構成音樂的重要要素，決定著音樂作品的語言與思維。
由于地域因素、政治因素等，關于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使用的音樂體系，在學術界有多種聲音。杜亞雄認為，塔吉克音樂使用了波斯——阿拉伯音樂體系。[2]雷維模認為塔吉克民間音樂使用了中國音樂體系和波斯——阿拉伯音樂體系。[3]筆者通過對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所使用的調式音階以及對塔吉克族歷史背景研究發現，塔吉克常用的調式音階主要受到了來自古代龜茲音樂文化、南疆地區維吾爾族音樂文化、及波斯——阿拉伯音樂文化的影響。
(一)七聲升三級mi調式音階
塔吉克傳統民間七聲升三級mi調式音階按照西洋大小調體系來講，是bB大調調性，D為主音，音階中升三級音的七聲音階。它的形成受到了南疆地區維吾爾音樂及古龜茲樂的影響。南疆維吾爾音樂的影響包含人口分布原因與政治原因。南疆地區維吾爾族廣泛分布于南疆各個地區且總人口數占南疆地區總人口的88%以上，由于人口的廣泛分布，維吾爾族音樂長期與南疆地區其他少數民族相互影響，所以音樂中調式音階的使用與南疆地區包括塔吉克族在內的其他少數民族有相似之處。以上是人口分布原因。政治原因為公元17世紀中葉，清政府頒布了在新疆地區建置了色勒庫爾回莊并歸喀什噶爾參贊大臣管轄的政治制度，該項政治制度使塔吉克族與南疆地區維吾爾族的聯系變得更加緊密，使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文化與南疆地區維吾爾族傳統民間音樂文化產生了更為緊密的影響。
龜茲樂蘇祗婆調式音階理論與我國雅樂林鐘宮調相比較是這樣記載的：“以其七調，勘校七聲，冥若合符。一曰‘娑陀力’，華嚴平聲，即宮聲。二曰‘雞識’，華言長聲，即商聲也。三曰‘沙識’華言質直聲，即角聲也。四曰‘沙侯加濫’華言應聲，即變徵聲也。五曰‘沙臘’華言應和聲，即徵聲也，六曰‘般贍’，華言五聲，即羽聲也。七曰‘侯利箑’華言斛牛聲，即變宮聲也。”[6]其中“雞識”為蘇祗婆調式音階的主音。按各音的名字蘇祗婆調式音階的七聲可做出如下排列：1、雞識2、沙識3、沙侯加濫4、沙臘5、般贍6、侯利箑7、娑陀力。由于蘇祗婆調式音階的音樂結構與我國的雅樂宮調的結構有所不同，也有“七聲之內，三聲乖應”之說。[7]
《萊依拉》是著名的塔吉克傳統民歌，歌曲中使用了塔吉克音樂中常使用的7/8拍子節奏，樂句起伏不超過一個八度，使用了省略七級音的七聲升三級mi調式音階。
(二)塔克傳統民間其他調式音階
塔吉克傳統民間調式音階的使用除受到古代龜茲樂蘇祗婆調式音階理論的影響、南疆地區維吾爾音樂的影響外，還受到了波斯——阿拉伯音樂體系的影響。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使用的調式音階類型較為豐富，有七聲音階、六聲音階、五聲音階等。這些調式音階的特色之處在于在運用于音樂之中時大量使用我國五聲性調式中不常使用的偏音，另一方面的特色在于由于受波斯——阿拉伯音樂體系的影響塔吉克傳統民間調式音階常常使用類似于“潤音”的變化音。
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的調式音階除上文提到的七聲升三級mi調式音階還包括七聲la調式音階。由于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中使用的調式音階受到了多種文化的影響，所以該表沒有以任何音樂體系的音名標記法進行標記。塔吉克傳統民間民歌最常用的調式依次為la調式、sol調式、mi調式、re調式、dol調式。
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中的la調式音階有自然音的la調式音階及變化音的la調式音階、及不完整的六聲音階五聲音階等。
以下為塔吉克傳統民間民歌《郁金香》使用了以a為主音自然音七聲la調式音階。
譜例5
譜例5的作品為塔吉克傳統民間民歌郁金香，采用了塔吉克民間音樂中常用的5/8拍子，使用了自然音的七聲la調式音階。
《郁金香》中，我國五聲性調式中被稱為變宮音及清角音的偏音多次在作品的強拍強位處出現，這和我國使用中國五聲性調式的音樂作品，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塔吉克傳統民間民歌《我想上你家去做客》使用了以d為主音變化三級音七聲la調式。
由于波斯——阿拉伯音樂對塔吉克民間傳統調式音階產生了影響，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的樂句中常會出現一個或多個不穩定音級，這些不穩定音級可以是除主音外的任意音級，但通常是調式音階中的三級音、六級音、或七級音。不穩定音級在音樂發展時時升時降，于全音范圍內上下移動，這種情況與我國潮州音樂中的“活五”十分相似，在中國音樂體系中有人稱其為“潤音”。該類似“潤音”的變化音在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中的使用是波斯——阿拉伯音樂對我國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最突出的影響之一。類似“潤音”的變化音廣泛的使用于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中的各類型調式音階之中。
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中也常使用sol調式及dol調式。
塔吉克傳統民間民歌《紅玫瑰》使用了B為主音變化五級音七聲sol調式音階。音樂作品《紅玫瑰》大量使用了我國五聲性調式音階中不常使用的偏音si，并且多次用在強拍強位處。
塔吉克傳統民間民歌《塔樂肯》使用了以C為主音缺乏六七級音五聲dol調式音階。
通過對塔吉克傳統民間民歌的分析，可發現塔吉克傳統民間調式音階以七聲音階為主，常使用la調式音階、升三級音的mi調式音階、及sol調式音階。塔吉克傳統民間調式音階運用于音樂之中常使用我國五聲性調式中不常使用的fa、si偏音。類似于“潤音”的變化音在塔吉克傳統民間音樂中也得到了大范圍的使用。
參考文獻
[1]田聯韜.中國少數民族傳統音樂(上冊)[M].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2001.
[2]杜亞雄.中國少數民族音樂簡明教程[M].上海：上海音樂學院出版社，2014.
[3]雷維模.中國民族音樂概要[M].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4]關也維.關于維吾爾民間調式音階的探討[J].音樂研究，1981(3).
[5]張世彬.中國史論述稿[M].北京：友聯出版社，1974.
[6]劉藍.二十五史音樂志(第二卷)[M].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15.
[7]陳其射.中國古代樂律學概論[M].杭州：浙江大學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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